最新PISA测评，为什么新加坡的阅读优等生比例最大？

编者按

上周公布的PISA2018测试结果中，中国学生在阅读、数学、科学三项测试科目中都拿到了全球第一。

PISA是对全世界15岁学生学习水平的测试，由世界经合组织筹划，每三年一次，是目前最具影响力的国际学生学习评价项目之一。

不过，这个排名标准其实是“及格学生比例”。中国学生有95%达到了及格水平以上，这个比例是全球最大的。

但如果算达到阅读高阶水平的比例，也就是优等生的比例，第一名是新加坡。

高阶水平要求在阅读中展现批判性思维能力，新加坡的学校是怎样培养这种能力的？

“过去，当学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时，他们可以在百科全书中查找它，并且相信找到的答案是准确的。如今，数字搜索引擎为学生提供了数百万个答案，并且由他们来确定哪些是准确、真实和相关的，哪些不是。”PISA 2018的一份总结报告《What Students Know and Can Do》（《学生们知道什么、能做什么》）中指出。

这份报告认为，现代社会的阅读能力，很大程度上体现为：区分来源可信度、区分事实和观点，以及对多个来源的相关信息进行分析、整合和解释。简单说，就是用批判性思维去阅读。

这也是本次PISA测试对阅读能力高阶水平的判定标准。结果显示，在79个国家和地区的60多万名15岁学生中，只有9%达到了这一标准。

你可能看到新闻说，中国有北京、上海、江苏、浙江四省市学生参加这次测试，他们的阅读水平是全球第一。其实，这个排名的标准是“及格学生比例”。本次PISA测试将阅读的测试结果分为1c以下、1c、1b、1a、2-6 这9个等级。中国有95%达到了及格水平（2级）及以上，这个比例是全球最大的。

如果算达到高阶水平（5、6级）的比例，也就是优等生的比例，阅读项目的第一名是新加坡。

PISA是对各国教育水平的国际测评，影响力非常大。PISA测试的结果，是各国教育政策制定的重要参考。

近年来，批判性思维是很多国家教育体系开始重点培养的能力。今天，我们来看看这次测试中这方面表现最好的新加坡。

一堂特殊的课

2017年的一天，新加坡圣宝旺中学（Sembawang Secondary School）一年级的历史课上，学生们看到了一个关于太平洋西北树章鱼的网站。

网站上写道，这种章鱼生活在温带雨林中，已是濒危动物，它与其他章鱼最大的区别是能同时在陆地及水里生活。老师要求大家在网站上寻找更多关于这种树章鱼的信息。

15分钟后，老师突然说：“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
这种章鱼根本不存在！那个网站，只是一起互联网恶作剧。

这堂课真正的内容，是教学生们识别这样的骗局。课程的目的，是培养批判性思维。[1]

2011年，新加坡教育部制定了中学华文课程（即中国语文课程，下同）新标准，确认课程的六种思维技能目标：

• 通过联系和归类加强对信息记忆

• 对材料进行比较和分类

• 根据篇章的内容，对事情发展作合理推测

• 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

• 对事物作批判性的思考和评价

• 能对事物进行分析探索想象力、创造力、批判性思维能力等

使用这一系统，学生以小组协作形式，学习从自主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、收集、分析、甄别及整合资料的过程。任务都在系统中，老师只是在刚开始给学生指导，并在学生遭遇困难时提供一些思维引导。

新加坡的语文课怎样培养批判性思维？

以2014年试点期间的一次课堂活动设计为例[2]：首先，系统播放了一个视频，讲述一个由于隐瞒和误解，父女之间发生冲突的故事。

学生们需要就这个视频的内容，分组分析，最后以女儿朋友的身份给她写一封电子邮件，目的是缓和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。这堂华文课分为8步：

一、问题情境

系统给出视频、图片，激活学生思考；系统提供了“六步法”，作为显性思维支架，包括场景、人物、感受、行为、原因和学习点的英语缩略词。

二、识别问题

学生根据情境主题说明学习重点，并提出所发现的问题，选择其中一个进行较深入探讨。

三、小组进程

定下学习目标，按角色分配任务。

四、深入探究

在深入探究思维导图的协助下，学生从书本、网络补充资料、加以讨论，深入探究。

五、资料整理

系统根据学生输入的资料进行归纳，帮助他们整理资料，分出要点。学生从要点中选出自己较感兴趣的，进行深入分析，提出适当的解决方法，说明原因。

六、主次排序，七、策略分析

学生通过主次排序和策略分析来阐述、评价所提出的解决方法，提出排序理由。

八、提交建议

学生按教师所设计的任务，复习巩固所历经的思维过程，将各个阶段的学习内容通过文字组织起来。

学生完成学习历程后，也会在系统上进行反思，总结学习点。

学习结束后，学生会按老师要求写一篇文章（这一案例中是一封电子邮件），由三位老师批改。批改重点是内容和文章结构。

比较两次课前后的评分结果，老师们发现，这样上过课后，学生的写作内容丰富了许多，作文结构更为完整了。

语文课教批判性思维，偏离教育目标吗？

这样上语文课，看起来太超出常规了？跟语文课有什么关系吗？2014年，第一批使用这一系统的老师们曾接受了大量采访。

会在历史课上辨别树章鱼的胜宝旺中学，是第一批参与试点的学校之一。其母语部主任伍莉萍表示：“一直以来，我们感到学生在批判性思维方面有所欠缺，作文中的故事有时不合逻辑。这个系统可以帮助我们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，同时帮助他们的华文写作。”

在几所中学试点过后，多名老师表示，这一学习系统的运行成功地提高了学生对华文的兴趣和热情，而且这种积极刺激是学生在自主学习的过程中主动产生的，传统课堂教学无法做到。

还有老师说，这样上课，“不但可以让学生学习如何应对生活中的问题，也能增强他们作文的逻辑性。”

新加坡明智中学是另一所第一批加入试点的学校。其母语部主任曾巧玉在当时受访时总结：“在使用这个网络系统教学时，我们的老师不再采用填鸭式教育，而是引导学生自己分析问题。批判性思维十分重要。我们不应让语文成为思考障碍。”

这样的课程离你有多远？

中国教育部2017年出台的新版课程标准，其实也强调了批判性思维，这也是今后考试的重点。在上海2018年语文高考150分的试卷里，和批判性思维直接相关的题目就占了88分。教育部近期印发的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命题意见，也强调要注重考察思维过程、创新意识和分析问题、解决问题的能力。

但改革有个过程，总是考试先行，教材和师资滞后。你会发现，仅仅依靠学校的学习让孩子提高思维能力，是很困难的。

C计划团队研究过专业领域的上百本书，以及教材、课标、考题，搭建了一套训练体系，把批判性思维分拆成提出问题、获取信息、分析判断和有效表达四个方面，进一步细化成80多个具体的思维能力点。

如何创设让孩子们深入思考、独立探究的场景？我们反复研究讨论的结果是——经典阅读。

在C计划的儿童思辨读写课上，我们利用这些经典的阅读文本、书籍为孩子们创设深度思考的场景，结合阅读和写作，贯穿语文、历史、地理、政治等人文学科，让孩子们在读写中不断提升批判性思维能力。

拥有良好的批判性思维能力，是教育改革的方向，也是未来社会对精英人群的素质要求。

如果你能预先准备，才是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。

思辨能力的培养是一个长期的过程。除了上课之外，孩子自己的日常阅读和思考也非常重要。不过，你可能发现孩子看书速度很快，但从书中获取的信息却比较稀薄，常常只得到情节的满足，忽略了其它大量有益的信息。

这就需要家长参与，指导孩子真正掌握通过文本获得深层信息的能力。

家长应该怎么指导呢？今晚，C计划导师童蓓蓓会用一次讲座向你介绍具体的方法。

童老师有近20年的语文教学经验，尤其擅长经典阅读和创意写作。她的经历和对阅读课的思考，你可以在这篇文章里进一步了解：C计划导师童蓓蓓：上阅读课，就是老松鼠和小松鼠一起吃坚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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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文献：

1. schoolbag.sg. Fighting fake news…in the classroom. https://www.schoolbag.sg/story/fighting-fake-news-in-the-classroom

2. 胡月宝,曾巧玉,李文莹,林颖颂,张颖颖,郭坦妮,吴江伟,黄冰凌. 华文教学的现代化教学实践——以新加坡ReACT批判性思维与问题导向网络学习模式研发为例[A]. 数字化汉语教学（2014)[C]. 2014

作者：方澍晨

前媒体人，关注教育、心理。

▷ 排版：鱼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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